巴厘岛上骄傲的印度游客
作者:英国《金融时报》撰稿人 卡里姆•拉斯兰(Karim Raslan)
2007年11月23日 星期五
在印尼巴厘岛首府登巴萨的Ngurah Rai国际机场的头等舱休息室里,很多印度夫妇在候机。丈夫们一身休闲打扮,但相当时髦:宽松裤、从腰部以上变宽的运动衫以及昂贵的崭新运动鞋。妻子们修饰的几乎完美,甩动着精心挑染微乱的头发。他们用印地语和英语笑着开玩笑,在互相交谈的同时还大声讲着电话。
骄傲的印度游客“那个孩子在哪?”一人用印地语骂着,“我在找chai。他忘记了热牛奶。”
“热牛奶,请,”这位男士向他的朋友们大声喊着,然后继续讲道,“原因在于培训。如果我们正确培训他们,我们的人也会变成这样。”巴厘岛的服务员只是低下头,埋头工作。与身材较小、穿着围裙的主人相比,这些客人身材更大,也更吵。
偷偷观察了这一切后,我不禁想起,他们的信心——文化上和经济上的信心——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国家的人:美国人。在入侵伊拉克之前,一些美国人也曾抱着类似的态度在全球各地甩开步伐,尽管其中许多美国人对他们访问的国家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当我的一位印度朋友用她那无力但流利的英语解释东南亚地区日益无处不在的旅游者时,“亲爱的,我们到了,我们将在这里住下来。这是我们向世界伸出的两个非常特殊的手指。”
类似的,我记起了住在巴厘岛中部乌布镇豪华别墅里的一些富有的印度艺术家,从这座别墅可以俯瞰壮丽的峡谷。由于不愿从他们的别墅迷路,在他们自己的厨师的陪伴下(他特别从德里带来了面粉),他们大半个上午不是在寺庙里度过的,而是在研究他们的菜谱——咖喱和炸蔬菜——然后才走进他们的大帐篷。
巴厘岛的独特景致50 年前,在印度首次公开发行(IPO)、外包和有线电视大量出现很久以前,独立后的首位印度总理贾瓦哈拉尔•尼赫鲁(Jawaharlal Nehru)给了印尼首位总统苏加诺(Sukarno)一个深深的拥抱,与尼赫鲁一样,苏加诺把印尼从殖民地统治中解放了出来。尼赫鲁形容巴厘岛是“世界的早晨”。在那个年代,我们都是贫穷的兄弟(姐妹)。时代变了。
然而,很难否认这位印度总理那诗一样的语言,巴厘岛的黎明格外美丽。当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薄雾照亮我房前的草坪,我总是会欢欣鼓舞。在乌布——我住的地方——现出生机时,万事万物都略微忙碌了起来:员工摆脱了昨晚的困倦、准备早晨寺院的祭品,小鸟开始了长达一天的觅食之旅,狗狗们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坐在地上沐浴着阳光,园丁们正在收拾树叶以及落下的鸡蛋花。
然而,即使在巴厘岛,乌布仍显得相当特别。这里远离库塔和水明漾的交通堵塞和下等酒馆以及努沙杜瓦半岛大量床厂。这里高贵而优雅。这里肥沃的火山土,湍急的河流和水稻梯田与风景、寺院和祠堂融为一体。尽管瑜伽中心、水疗馆、别墅和豪华酒店纷纷入驻,但相对而言,乌布仍没有什么变化。相对于其它地区,乌布更为成功的与现代性进行了融合,因此面对源源不断的游客,这里的文化传统得到了有力保护。
印度游客认可巴厘岛看上去大约如此,因为在2002年巴厘岛首次发生爆炸案后的几年里,巴厘岛的经济大幅下滑,担心自身安全的潜在游客放弃了这里的海滩和寺院。在那段日子里,由于美国人、欧洲人和澳大利亚人分别退到了加勒比地区、地中海和昆士兰,其他游客——主要是亚洲游客——开始弥补巴厘岛游客的不足,并带来了他们自己的独特需求。
不可否认,印度游客仅占巴厘岛游客的一小部分,大大落后于日本人和韩国人,但他们为这里带来了活力,这与北亚国家的谦逊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然,印度游客可能要求苛刻。然而在巴厘岛这个在全球穆斯林人口最多的国家漂泊的印度岛屿,这里的气质影响着印度游客。尽管宗教传统存在很多不同,但巴厘岛人向印度人传达出的热情让巴厘岛成为对印度游客来说非常特殊的地方。
对于第一次出国的印度人而言,购物和美食天堂新加坡和迪拜是最具吸引力的旅游目的地。对于一些印度游客而言,巴厘岛乡村生活与本国太接近了,因此不会将其视为度假胜地。
然而,看到最精明的印度投资银行家和其他商界人士穿上巴厘岛传统的围裙和装束,跟随当地人带着无比兴奋之情祈祷和参加仪式,这也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
印度人可能是“新美国人”,但在巴厘岛展现出适应全球文化、信仰和经济不断变化的令人惊讶的能力时,这些印度人在巴厘岛的印度同族面前流露出了他们较为柔软的一面。
卡里姆•拉斯兰是作家和咨询顾问,他的一生在吉隆坡、雅加达和乌布度过,是《Ceritalah: Malaysia in Transition》一书的作者。
译者/梁艳裳